
小肥《廢柴》由陳輝陽作曲編曲及監製、林夕填詞,「夕陽」配搭不會令人失望。陳輝陽音樂處理上,旋律舒服且極具記憶點,編曲推進有層次;林夕詞清新空靈,切合主題完全融入曲調,副歌聽一遍已非常入腦。此歌亦有空間讓小肥充份發揮,高音演繹輕鬆自然,沉穩有力的聲線這次相較其他作品更具激情,是容易令人觸動的真誠。
《廢柴》歌詞
好心 都拿來浪費
自卑 更顯得超廢
急於交心 又像獻世
良善才情願吃虧
難道我 被考試未入圍
靠別人 才能作弊
無奈我 沒資格做話題
猶如唇邊一粒米 黏在嘴巴 仍被覺得污穢
早知藏著了 心魔太多
我天生小傻 連笑都怯懦
連對 也怕出錯 仍誓要吃禁果
仍然浪漫信任人之初 人性來吧兇我
誰可 詆毀我這廢柴無助
有幾多個 別理為何
未望別人扶持我
膽小 竟淪為自閉
未想 太過懂得交際
個性也可以被設計 賣弄率真 仍自覺虛偽
承認脆弱 猶如貓狗都有火
無謂說 人生拋棄我 地球上亦獨自過
這麼廢 還憑什麼囉嗦
早知藏著了 心魔太多
我天生小傻 連笑都怯懦
連對 也怕出錯 仍誓要吃禁果
仍然浪漫信任人之初 人性來吧兇我
誰可 詆毀我這廢柴無助
有幾多個 別理為何
未望別人扶持我
情願錯亦英勇地犯傻
軟弱時 靜靜無助
如我 大概不只一個
你是誰 像我便明白我
歌名《廢柴》二字,多用來描述他人沒用,暗指其如同沒用的薪柴一樣、連僅有的用處亦不能發揮。歌詞正歌清楚描劃出「廢柴」的形象:「自卑/更顯得超廢」「我天生小傻/連笑都怯懦」「無奈我/沒資格做話題」,不單膽小怯懦,而且自卑脆弱。聽此曲時莫名令我想起太宰治《人間失格》中的描寫:「膽小鬼連幸福都會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有時還被幸福所傷。」也許「膽小」,確實是導致人步向一事無成的最關鍵因素。

但「廢柴」真的完全沒用嗎?歌詞中提及「好心/都拿來浪費」「急於交心/又像獻世/良善才情願吃虧」,說明「廢柴」的本性其實是善良而且單純的,只是好心錯付、才被人利用甚至吃虧,也因為「廢柴」不願違逆本性去依附他人或是作弊,才落得「無奈我沒資格做話題」的受冷落下場。「難道我/被考試未入圍/」中的「被」字,正反映主角並不是主動去競爭,而是由外界強行「被考試」去檢測定義,才被視作沒用的人。
歌曲過門「膽小/竟淪為自閉」「未想/太過懂得交際」,進一步印證「廢柴」是外界安下的名號。內向、不擅交際、膽小固然是可以改進的性格,但將這種人直接視為廢柴,是否過於武斷?當人人為避免被稱作廢柴,去「設計個性」「賣弄率真」,即使騙得了人亦騙不了自己,只會「自覺虛偽」而落入更空虛的境地。

其實外人視作「廢柴」與否,又如何?副歌道出了,所謂「廢柴」亦是有熱情有目標的,當他醒覺自己「心魔太多」,就能由「連對/也怕出錯」轉化成為「情願錯亦英勇地犯傻」;不怕被嘲笑詆毀地「誓要吃禁果」,而且敢於獨自面對「未望別人扶持我」。最後膽小的「廢柴」堅持守護善良本性,向未來發出「仍然浪漫信任人之初/人性來吧兇我」的挑戰,其實已是成長敢。

《廢柴》描寫「廢柴」的內心世界,也似是小肥對現實「被輕視」的自況。作為小肥演繹香港近十年樂壇當紅歌曲的《Siufay Modern Classic 2010 – 2020》專輯中唯一的新歌,極有新突破的象徵意義。歌詞「貓狗都有火」除了挪用《寵物》一曲,何嘗不亦是暗喻小肥心中有火,要打破心魔以全新心態迎接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