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魷魚遊戲》:劇集爆紅背後4大成功元素︳邏輯定位矛盾最敗筆

Netflix原創劇《魷魚遊戲》,播出後旋即登上美國區收視榜首,之後橫掃多國排名之冠,刷新韓國劇集紀錄,絕對是2021年討論度最高的劇集。《魷魚遊戲》講述債台高築的成奇勳(李政宰 飾)遇上神秘男子,並受邀參加一場獎金高達456億的遊戲。然而這「遊戲」卻是以生命為代價,被淘汰就等於死亡的血腥困獸鬥……

《魷魚遊戲》為甚麼爆紅?

劇種先天優勢

撇除商業上的炒作宣傳,我認為劇集的成功至少有四大因素。首先,大屠殺式的生存遊戲本身的競技成分,已令劇集具備不低的張力(不是生就是死)與代入感(想/不想某個角色死去的情緒);此劇集類型亦通常同時包含遊戲、鬥智、人性、血腥以至情色等官能刺激度高的元素,容易吸引追看並引起討論,屬先天優勢。

生存遊戲類劇集多是富人以窮人取樂

演員演技出色

此外,必須得讚《魷魚遊戲》演員演技精湛,主角演技全程收放自如外,配角吳一男(吳永秀 飾)、韓美女(金姝怜 飾)、張德秀(許成泰 飾)等角色的演繹亦令人深刻,每次劇集特寫鏡頭,都可欣賞到演員如何以微細表情自然呈現潦倒、陰險、恐懼或同情混雜的矛盾心情,絕無誇張突兀之感。

魷魚遊戲演員演技出色

劇集配樂畫龍點睛

個人亦覺得《魷魚遊戲》配樂為劇集加分不少。〈Way Back then〉輕快的笛聲與敲擊樂聲(鋼片琴、響板與鼓等),簡單易入腦,又能利用音樂的童趣感加強遊戲殘酷的反差。當然最驚喜的,必然是〈Fly me to the moon〉的兩次絕妙播放時機——緩慢慵懶的女聲與旋律,配搭遊戲參加者被亂槍掃射而死、被焚化爐烈炎焚燒的畫面,視覺與聽覺的衝突為感官帶來極大震撼。

遊戲易理解節奏爽快

另一方面,《魷魚遊戲》六個遊戲關卡皆偏向簡單,既省卻解說遊戲規則的時間,也方便觀眾迅速明白遊戲內容並理解狀況,不會跟不上進度。加上關卡簡單就代表遊戲過程短,可令劇情推進節奏更明快之餘,留下較多空間刻劃角色心理和敍述不同支線。遊戲簡單亦能提升劇集辨識度,有利觀眾討論、模仿遊玩及二次創作(如木頭人人偶與椪糖的MEME),是增加曝光傳播的關鍵。而六個遊戲之外,我覺得孔劉打畫片遊戲的「耳光還是錢」橋段,更稱得上是劇集的標誌性場景。

警告:以下內容牽涉部份劇情!建議觀影後再閱讀。

孔劉打巴掌遊戲最經典

關卡簡單是雙面刃

不過,遊戲簡單亦是劇集的其中一個缺陷。《魷魚遊戲》採用了普遍大屠殺生存遊戲類劇集的設定:由富豪權貴組成的神秘組織是主辦遊戲方,主辦遊戲的動機是觀看窮人自相殘殺以取樂。然而《魷魚遊戲》的遊戲有趣嗎?似乎並不。遊戲有趣,至少需具備特定元素,或鬥智、或考驗人性、或純粹比併殘忍程度。然而《魷魚遊戲》的關卡可說是三者欠奉,只有彈珠遊戲叫觸碰到鬥智及人性。關於六個遊戲的點評詳見另文:

《魷魚》六個遊戲關卡心得點評︳如何玩得更合理又刺激?

遊戲設計過份簡單,不單影響觀賞性和刺激度,亦難以引起更具深度的後續討論與思考(如關卡策略、漏洞、勝利法等),無法令劇集遊戲上升至「令人深刻之經典」的高度。但相對遊戲的失分,《魷魚遊戲》最大敗筆卻在劇情邏輯混亂,情節犯駁。

一二三木頭人規則大家早已熟悉

《魷魚遊戲》的最大敗筆

劇集核心定位矛盾

《魷魚遊戲》以遊戲作為勝出的唯一手段並為每個關卡設立各種明文規則,可見「遊戲」就是全劇最重要的框架。遊戲參加者如何自行演繹規則,在框架內外找出灰色地帶、利用手段爭勝,應是最大的趣味核心。然而主辦方居然默許、不阻止甚至鼓勵參加者在遊戲間私鬥?第四集看到參加者在宿舍關燈後毆鬥殺戮,我最直接的反應是錯愕與不能理解。不停閃爍的燈光和血花四濺的畫面似是要營造緊張感,但這一幕非但無助將劇力推向高潮,反而將劇集的遊戲內核徹底破壞。

私鬥情節是魷魚遊戲最大敗筆

主辦方最必須守護的法則,就是遊戲的正當性,所以無論是不守規則的、逃避遊戲的還是輸掉遊戲的人,通通都要死。但容許參加者在遊戲外自相殘殺,大大削弱了「遊戲」的意義——如果武力可以直接致勝,體能佔優者為何要乖乖玩運氣不好就隨時死掉的遊戲?如果《魷魚遊戲》的遊戲方式是以殺人淘汰對手來取得勝利,當然可以放任參加者互相殘殺,甚至應設立各式關卡,單挑、組隊、群毆……用力量與鮮血展現生死相搏、又或善用武器以弱勝強,一樣可以很精彩,問題《魷魚遊戲》的核心是「遊戲」與「規則」。

退一步來說,主辦方容許遊戲外的殘殺行為,為何又要突然出手阻止?玻璃橋遊戲留下牛扒刀讓參加者互相傷害用意何在?如果私鬥間三人皆受傷死亡,那第六個遊戲豈非形同虛設?富人花費人力物力建造基地及組織舉辦生存遊戲,一切只為樂趣,然而任由參賽者在黑暗中互鬥,欠缺生存遊戲最重要的「過程」,毫無樂趣可言。

故事情節邏輯混亂

讓參加者離開又是一大矛盾。雖然這樣做為劇情增加了敍述角色背景的空間,又可呈現參加者生活的困境,強化他們「自願參與遊戲」的動機,但先不論100:101票這種極端巧合,此情節嚴重違反了生存遊戲「保密性」此一原則。即使上層組織權勢極大,亦實在難以想像將數百個參加者放回社會,無懼被揭發或曝光。又假設組織者隻手遮天權傾朝野,那警察黃俊昊(魏嘏雋 飾)一人調查所得的幾段證據,也不足為懼了。

給予離開機會不太合理

這種核心矛盾散見劇集各處,例如一方面主張公平,會公開將作弊洞悉下一場遊戲的參加者問吊示眾,但遊戲本身卻難言「公平」;明明沒有不參與遊戲的選項,找不到搭檔的韓美女卻居然可以直接跳過勝出關卡等等。這些都並非雞蛋裡挑骨頭的錯漏(勝出總金額有誤、名片電話是真實的那些才是),而是動搖到劇集根基的矛盾,影響投入劇情。

劇集邏輯核心甚混亂

結局乏力浪費鋪排

劇集結局成奇勳勝出後沒有馬上完成姜曉(鄭好娟 飾)及曹尚佑(朴海秀 飾)的遺願,不使用獎金獨自消沉,彷彿將他所有經歷的成長抹煞,亦將前幾集累積的劇集張力瓦解,令人失望。將一個行李箱的錢遺下給年邁老人照顧姜曉弟弟姜哲、染紅頭髮以至最後放棄登機,收結甚草率,難令觀眾留下深刻印象,有虎頭蛇尾之感。

總結

《魷魚遊戲》好看,劇集節奏明快、美術及場景設計出色、演員演技佳而且配樂成功帶動氣氛,恰到好處血腥場面亦展現了遊戲的殘酷又不顯低俗,滿足到初接觸此劇集類型的觀眾,收視和討論度已證明了劇集的成功。至於警察哥哥及001號吳一男的身分,算是意料之內驚喜不大,但鋪排勉強合理(其實組織能讓警察匿藏這麼久甚不合理),推進劇情進展尚算自然。不過劇情骨幹的定位錯亂與情節犯駁,令劇集經不起仔細推敲,愈思考愈發現更多矛盾,是此劇最大遺憾。

魷魚遊戲血腥場面大膽但不低俗

《魷魚遊戲/Squid Game/오징어 게임》
編劇:黃東赫
導演:黃東赫
製片商:Siren Pictures
年份:2021年
集數:9集
地區:韓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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