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刑物語》：失戀比死更難受︳墮落毀滅的自我懲罰輪迴

《水刑物語》是柳應廷物語三部曲的第一首，由小克填詞、王雙駿擔任編曲及監製。歌曲以「困溺海中心」的主角為引入，寫他在水中受盡痛苦、最後被第三者拯救的經過，所描述的是一個由瀕死到重生的故事。而詞人巧妙地將敍事融入編曲，正歌寫主角溺水場景、副歌則寫主角獲救重生，隨著音樂旋律及節奏的變換，兩部份歌詞的反差自然更為明顯。

主角為甚麼會溺水？從歌詞可見，他是自找的。「沉重到缺氧時/無從翻身/仍故意抱撼/往深淵終生」「沉澱到碰見神/卻不靠近」，抑壓求生意志往深淵遊、遇見象徵救贖的神也不求救，點出主角有意要讓自己繼續受苦。「沉下去這廢人/決心關燈」中的關燈，以及兩次「讓世界變暗」，配合他毫不掙扎地「沉默對答惹來/鯨魚生吞」的舉動，更似是暗喻自殺。

有論者將此歌曲的痛苦來源聯結到現實的壓力、壓迫甚至個人情緒，但歌詞本身的線索結合歌手創作理念，就可得知此曲只能從失戀角度解讀。除了上文提及主角主動追尋痛苦，從「懷抱了怨恨」「誰會夠我笨」兩句可合理推斷，主角做過某些事導致分手，而這令他怨恨並厭惡自己。因此，主角再痛苦亦不反抗，甘於在「酸苦中自困」懲罰。

這也解釋了為何歌曲以「水刑」作主題。水刑是使用水施行的懲罰，種類繁多，但均以令受刑者產生溺水感及窒息感為最終目的。主角其實並非「遇溺」，而是有意對自己施行水刑懲罰，既像是以痛苦麻醉自己，也更像是對無法挽回感情此結果的發洩。就像我們失戀後，有人自責自殘、有人暴飲暴食、有人縱情聲色、有人自暴自棄……這些何嘗不都是「水刑」的一種？

只是在某個意料不到的時刻，我們都會遇到某個他。正如《水刑物語》的主角，忽爾遇上光芒四射「引我再次回眸」的「你」，光是「岸邊/伸出/這一對手」就能將自毀的毒咒解開，用聲線就能「領我/再往前遊」成為前進動力，令一切黑暗都煥然一新「敞開了/白晝」。這個奇跡般的遭遇甚至不一定是你自己爭取的——是他吸引了你、是他向你伸出手——有時失戀有多痛，愛情再來臨亦可以有多美好。

歌曲收結，受盡酷刑的主角「找到缺口」「也找到了伴奏」，「再不需要獨奏」，真正脫離自虐自毀的絕望循環。「一吻/領我/再往前遊」明喻主角重獲新一段戀情，圓滿地從新出發。失戀有時確實比死更難受，因為痛苦是持續無休止的，自責或懊悔也會像水刑般逐漸加重加深。但也許我們都能告訴自己：下個白晝必會來臨。

《水刑物語》
原詞曲：陳懷恩YNot /吳汶芳/蔡欣弦/邵建維
填詞：小克
編曲/監製：王雙駿
主唱：JER柳應廷
年份：2020年